宋清识画,自然不认为她画工拙劣,反而觉得她这画有几分名师柳一白的风格,若非知晓柳一白不收徒,他几乎要以为她师承柳一白,“姝儿太过谦虚。近来可有画作?”
“近来绘了一幅神女图,若是夫君想看的话,明日妾身拿出来给夫君看,今夜晚了,还是早些安置吧。”温庭姝如愿以偿,便没什么心思与他讨论画作了。
宋子卿点头,“也好。”
温庭姝走去铺床,宋子卿目光落在她窈窕背影上。不得不承认,他这妻子的确贤良淑德,她嫁过来之后,在衣食起居上,他省了不少心,而且她也十分体贴他,先前在她母亲家里,他原本打算陪她住够三日,她却体恤他要温习功课主动提出早些回来。
宋子卿走到她身旁,忽然想起来自洞房之夜碰过她之后,他一直没再碰过她,这般想着,他目光沉了下。
温庭姝忽然回身看他,宋子卿目光闪了下,偏了偏脸。
“对了,夫君,过两日妾身想去一趟白云寺,不知可否?先之前在白云寺里许过愿,这次妾身想为夫君和婆婆求个平安福,顺道去还愿。”
温庭姝想起未嫁过来之前,因为在江宴面前闹了那样的笑话而每日在阁楼中长吁短叹,抑郁寡欢,后来秋月的提议之下,他们去了白云寺烧香拜佛,给母亲祈福时,她没由来地想起那日在街上她险些被马车撞到,后被人围观,江宴出现,将受困无助的她抱起,说事急从权,让她见谅的种种情景,当时精神恍惚,禁不住想若是再见他一面就好了。如今突然想起那事,温庭姝不由猜测是否是佛祖显灵,将那人送到她身边?
想到当初在闺楼上被江宴步步紧逼的画面,温庭姝便感到一阵心慌。
她不明白当初在她面前恪守礼仪,并说当初的提亲乃是他父亲自作主张,他对她无意的人为何却又深夜出现在她的闺楼,对她说着暧昧不清,让人不知所措的话语。
她这次要去许愿以后再不要遇见他,她宁愿从今往后心如止水,也不愿意失去眼前这份安宁,陷入一上一下,难以言喻的恐慌之中。
去白云寺需要经过南阴山,听说南阴山那个地方有强盗出没,宋子卿听闻温庭姝要去白云寺颇有些不放心,便温声道:“你想去的话,我陪你去一起去。如此安全一些。”
见宋子卿如此关切自己,温庭姝内心更加坚定自己不会被江宴蛊惑,她含笑点点头,“好。”
“安置吧。”宋子卿携起她的手,坐在床榻上。
两人四目相对,温庭姝感觉到他的眼神变沉了,没由来得想起来洞房之夜的事,不由一阵紧张,还有些许排斥。
宋子卿指尖刚一抬,外头忽然想起一声黄莺儿似的娇脆声,“嫂嫂,开开门呀!我是佩秋。”
温庭姝心神莫名松了下,她不疾不徐地起身,“夫君,我去开门。”
温庭姝走出内房,打开午门一看,却见到佩秋穿着寝衣,抱着她的枕头,笑嘻嘻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