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很静,所以她这吸鼻子的声音太过于突兀,让人无法忽视。温庭姝一僵,有些难为情。
正斜靠在榻上假寐的江宴凤眸懒懒睁开些许,与温庭姝偷看他的不安目光恰好对上。
温庭姝心口猛地一跳,不知如何是好,随后想到自己并未道谢,刚想与他说一声谢,却不想江宴已若无其事的转开目光,随意从一旁小几上拿起一本书籍,垂眸专注地看了起来。
温庭姝心神一松的同时,又莫名地感到些许失落。
如此才好,避嫌。她暗忖。
方才匆匆一眼,便看到这马车内极尽靡艳,与这马车的主人倒是极为相衬,他旁边的几上当着鎏金卧狮香熏炉,里面不知焚了什么香,香气袅袅弥漫在车内,先前在他身上闻的那股香气便是由此而来。
温庭姝不觉悄然溜去一眼,落在那一截儿笼在宽袖中执着书籍的手上,他的手很修长,温润白皙,若玉沉静水之中。
再往上,他另一手轻轻抵着额角,修眉入鬓,朱唇挺鼻,端得一派雍容华贵之气度,光线很暗,也不知晓书上面的字能否看得清楚,但他神色看起来很专注。
温庭姝虽未见过多少男人,但也知晓他的容貌可以以用美丽形容,而且是世上少有的美丽。
“温小姐请放心,今日之事只有天地知,你我知,我不会说出去,温小姐的名誉亦不会受损。温小姐不必胡思乱想。”江宴忽然开口,淡淡地说道,说话时,他仍旧看着书籍,并未抬眸看她。江宴知晓她面皮薄,她若因今日之事想不开寻短见,那他就白救了她,所以有些话还是有必要说出来。
他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甚至有些厌烦多管闲事,只是看到了,总归是无法视而不见。
温庭姝听着他淡淡却暗含着安抚的语调,内心所有的顾虑突然之间全部烟消云散,沉甸甸的心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温庭姝想不通,如此温柔体贴,又替人着想的男人怎么会被人传得名声那般不堪。
这般想着,温庭姝抓着罗帕轻按着朱唇,低着头,小声地说道:“你……你是个正人君子。”说完不由觉得羞涩难当,只将粉颈垂得更低。
正人君子?江宴抬起凤眸微微诧异地看向温庭姝,唇角不觉微勾,这小姐还真是天真。江宴好笑,内心很不以为然。
不过他们两人之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让她误会又有何妨?江宴微微一笑,“那就多谢温小姐的夸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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