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杵在这里?不想我的宝贝孙女睡觉啦?”苏大夫人一进月亮门,看到一群人站那儿,顿时心惊胆战。 因着当时江瑜生产的环境极其艰苦,苏大夫人一直认为她的原因导致江瑜和孩子都遭了不少罪,所以对这个孙女,尤其疼爱。 江瑜处理事情的时候,就算是奶妈带着孩子,苏大夫人大多都在一旁看着的。 “大伯母,大伯母!”正嘤嘤哭着的苏丹,仿佛又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 苏惟眇当初的彪悍,她是如雷贯耳,时常听她娘在耳边念叨,她本来是找江瑜的,没想到苏惟眇会在这里。 她是着急昏了头,才会向苏惟眇求救。 一向看着文文弱弱的苏丹,今天爆发出了极其不同于平常的情绪和行为。 面对扑过来的苏丹,苏大夫人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罗妈两手扶住了。 “这是怎么了?”苏大夫人看看苏丹,又看向苏惟眇,一脸莫名其妙。 “大伯母……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娘啊!我爹娘……被抓走了…….嘤嘤嘤……”苏丹又是鼻涕眼泪双管齐下,一张小脸白惨惨的,看着怪可怜的。 苏大夫人还是听得一脸懵逼,心道:土匪窝不是已经被官府端掉了吗?怎么又被抓走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啊?苏丹,你好好说呀…….”苏大夫人的袖子被苏丹紧紧攥在手里,一惯胆子小的苏大夫人,心里又是一阵惊悸。 上回被劫上山寨,苏大夫人几乎吓破了胆,紧紧靠着罗妈,整晚都精神紧绷着,回到莱阳苏家,养了这么久,又有江瑜和小宝贝陪伴着,她的精神才恢复了一些。 “说三叔三婶被官兵抓走了。”苏惟眇语气淡漠。 “怎么会这样呢?”苏大夫人一副又要昏厥的模样。 苏丹也说不清楚自己爹娘为啥被抓走,她就只知道爹娘被抓走了。 难道官府已经查出了背后的主使者?苏惟眇心里猜测,面上不动声色。 不多时,江瑜也来了,她是听文植来报才知道竹院的两位,被官府抓走了。 - 苏家竹院的苏三爷和苏三夫人在同时被官府抓走,犹如巨石在苏家砸出了巨大的波浪。 几房的人齐聚在主屋,商量该如何处理此事。 竹院的两兄妹在看到二叔和四叔愿意帮着想办法,心里放宽不少。 “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打听清楚官府到底为何抓人。”苏二爷道。 “对,要把这事弄清楚,官府总不至于突然就把人抓走了。”苏四爷点头,仍旧是一副虚弱的样子。 “谁领着人上门把人给抓走的?”苏二爷问道。 “已经问清楚了,是莱阳县令曹大人亲自来的。”文植在江瑜的示意下,回答了这个问题。 “曹大人怎么说啊?”问话的还是苏二爷。 “曹大人说是奉上面的命令办事,和青石寨的匪徒有关联。”文植沉声回答。 苏二爷愣住了,屋里众人的神情都有了变化。 “这……这怎么可能呢?”苏二爷喃喃道。 “就是啊……”苏四爷也懵了,“三哥虽然是蛮横霸道了一些,但也没有胆量去招惹青石寨的匪徒吧。” 苏四爷的话算是问出了全场人的心声。 “是啊,我爹娘怎么可能和青石寨的匪徒扯上关系呢?”苏丹的眼泪又下来了。 江瑜悄悄看苏惟眇,只见她面色平静,双眸沉静。 从进了主屋,坐在江瑜身边,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安静沉默得像是一盆绿植。 “江瑜,你怎么看?”苏二爷看向江瑜。 “我没有什么看法,现在最要紧的要先打听清楚,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在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之前,我不好妄言。”江瑜面色平静,语气平和。 按理说,当初竹院竭力要将江瑜坐实罪名,将她沉塘,她心里不是不怨恨的。 可人家现在没有落井下石,就很好了。 众人回想起当初的事情,一个个心里都各有所思。 堂嫂她多半不愿意救爹娘了,当初竹院怎么对待江瑜的,苏丹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现在江瑜是苏家的当家人,她的意见很重要。 “堂嫂!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娘,我知道他们曾经那样对你,我代他们向你道歉。”苏丹走到江瑜面前,一双眼睛红彤彤的。 “丹妹妹这是什么话?这件事还要弄明白其中内情才好像法子,”江瑜道,“二叔,你说对吧。” “额……是的。”苏二爷点头。 “惟眇啊,你也去赵大人,打听打听情况?”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惟眇被点名了。 苏惟眇抬眼,发现屋里众人都看向她,有些目光含着期待。 “我试一试吧。”苏惟眇点头,嘴角挂着一丝笑。 苏二爷见他女儿愿意帮忙,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他问之前还担心苏惟眇心里记恨竹院,不愿意帮忙,如今见他女儿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稍微放心了下,没办法,自从女儿成亲又和离,到如今,她变了许多。 她对一切都仿佛不在意,我行我素,视礼法规矩为无物,可是他相信她这么做,都是事出有因。 若是苏惟眇知道她爹这么看她,不知要作何想法。 - 苏惟眇当天就返回了闵城,苏二爷和苏二夫人心里很宽慰,毕竟惟眇愿意为竹院奔走。 竹院的两位做事,确实特别不靠谱,自私自利,可是他们终究是苏家人,两笔写不出个“苏”字。 就算苏二夫人心里很看不惯竹院,此刻也还是愿意帮一把的。 “小姐,你怎么还亲自回莱阳打听这事?派个人去不就好了?”知春坐在摇晃的马车里,表示很不解。 苏惟眇抱着手臂,靠着车壁,露出一个“不然我能怎么办”的表情。 “当初三爷和三夫人对你和少夫人那个样子,还到处说你的坏话,败坏你的名声,为何要帮他们啊?”知春问。 “我这是帮苏家。”苏惟眇叹气。 “上回咱们被绑到青石寨,差点就没命了。匪徒一个个凶残的很,竹院怎么会和匪徒有勾结?”知春满肚子疑问。 “这就要问官府,到底查出了什么。”苏惟眇闲闲道。 “难道竹院真的和匪徒勾连?”知春脸都白了。 “我怎么知道?”苏惟眇打了哈欠。 苏惟眇回了闵城,确实去见了赵海潮,不过得到的消息嘛,就不是那么乐观了。 她写了信,让人送回莱阳,回了自己的宅子。 - 雨水哗啦哗啦从上而下,滴滴答答打在树叶、地面、屋顶上,层层雨幕交织,放眼望去,水汽氤氲,朦朦胧胧。 “这雨下得好啊!”苏惟眇从敞开的窗口,望着水汽迷蒙的雨幕,高兴的说。 知春端着白瓷果盘从屋外进来,裹挟着一阵水汽而来。 “是啊,这雨下下来,一下子就不热了呢。”她将果盘放在摇椅旁边的矮几上。 “是啊,真是神清气爽!”苏惟眇伸手拿了一串葡萄,一颗一颗捻着,扔进嘴巴里,此刻凉意徐徐,再吃着甜蜜蜜的葡萄,再舒心惬意不过了。 唔,要是有台电视或者手机可以追剧,就堪称完美了。 “哎!”真是毫无消遣啊!对于一个在现代社会,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有十二个小时都手捧着手机刷微博追剧听音乐的人,被放到一个连电灯都没普及的环境里,还是多么难过啊。 “小姐叹气做什么?”知春问。 苏惟眇露出一副“说了你也不懂”的幽怨表情,往后靠着椅背,手里把玩的折扇“刷”的一声打开了,遮在了她的脸上。 心中有许多话,可是无人可听啊。 她从未同人说起过,只是在闲暇独处时刻,望着某个方向的虚空,发呆愣神。 知春咬咬嘴唇,看着苏惟眇,欲言又止。 小姐时不时就会这个样子,她独自坐在那里,望着不知道什么地方,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息。 每当此时,她就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小姐距离她好远好远。 即便小姐真的对她很好,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给她留一份,不拘什么东西,也从不乱发脾气,时常都笑眯眯的,鲜活而又灵动。 可是,她觉得此刻的小姐,是孤独的。 明明这宅子里上上下下十多人,都是围着小姐转的。知春很是不懂。 折扇覆面的苏惟眇,也不知道是否睡着了。 知春想了想,退出了房间,在门口的小杌子上坐下来,做起了绣活。同时交代几个小丫鬟不要闹腾,仔细打扰到小姐。 真想回到现代啊,苏惟眇在心里叹息。 她这样想着,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沉入睡眠。 - “大人,下雨了,府里白管家派了马车来。”叶侍卫道。 赵海潮望着雨幕,点了点头,放弃了骑马回去的想法。 后背的伤尚未痊愈,偶有隐隐作痛。 “你要遵照遗嘱,不要让伤口沾到生水。听到没?”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哎,你有伤在身,饮食上还是要忌口,但是也要保证营养充足,才可早日痊愈。”她说。 ※※※※※※※※※※※※※※※※※※※※ 小可爱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