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清醒 美味白粥 程暮谦一转身便看到同样刚挂掉光脑的苏青, 她脸上带着喜悦的表情跑进了屋内，不过一会，她提着保温桶从屋内走了出来。 苏青走到程暮谦身边, 礼貌地说：“我要出去一趟，煮好的肉我放到恒温箱里了, 您吃的时候可以让机器人加热一下, 那我先走了。” 她说话时的态度可以说是很从容。可是就在前几天, 她还害怕的不敢靠近自己，拘谨又胆小, 现在竟然可以站在自己面前淡定的说话, 真是奇怪。 程暮谦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渐渐远去, 对着正在挖土的护卫队人员说：“这些花和泥土送到检验室。” 正在封箱的几人停顿了一下，应了一声又继续整理箱子。 秦星海已经恢复了往常高贵文雅的模样，他跟在程暮谦的身后往厨房里走，试探着说：“苏青的净化食材的能力这么强，凯娜应该已经把检测报告交给宋罗了吧！既然她不是程家替你雇佣的营养师, 我们不如雇佣她去护卫队工作，怎么样？” 程暮谦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走进厨房的隔间, 抬手打开恒温箱, “已经检测出来了，她净化后的食物杂质含量确实在5%左右, 宋罗准备劝说苏青去厨师会，教其他营养师净化食材。” “这怎么教？不是凭精神力等级来决定净化程度吗？”秦星海不满意的皱起眉头。 可是一想想苏青的精神力等级是d，他又不确定能不能教。 程暮谦没有回答，他曾学过净化，但是他不擅长这方面, 精神力等级虽高，却连营养师的门都没有入。 看到程暮谦拿起装肉的保温盒，秦星海的眉头舒展，“去护卫队工作又不影响她去厨师会，她可以在星网上教学。” 机器人a1端着卤肉走出隔间加热。 两人坐在餐桌前等待，秦星海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发现银莲花有问题的？” 程暮谦看着窗外淡淡地回答他：“苏青发现的。” 秦星海：…… 机器人a1端着两盘切好的卤肉走进隔间，放到他们两人面前。 程暮谦吃过好几次卤肉，虽然觉得这种肉很好吃，但他更喜欢像元宝一样的小馄饨，还有第一次吃到的西兰花和酱红色排骨。 对面的秦星海难得的安静下来，他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盘子里的肉，毫不掩饰自己对卤肉的喜爱。 程暮谦忽然间想到，自己不应该只订购星兽肉，如果是其他种类的肉，苏青会不会做出比排骨、西兰花更好吃的食物？ 苏青带着白粥赶到医院的时候，清醒过来的苏云已经被转移到了病房。 看到苏青提着保温桶走进来，苏云惊喜的望着她，“姐姐。” 苏云脸颊上的血渍早已被清洗干净，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感觉怎么样？”苏青问道。 尽管他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闪躲的眼神却透漏出他的不安和害怕，他在害怕什么？苏青看他神秘兮兮的靠近自己，小声说：“我已经好了，等会就出院吧！听说这里的治疗费用很贵，要花好多钱呢！叔叔要是知道了的话，又要生气了。” 苏青摸了摸他的头发，“姐姐有钱，联邦政府之前给了我一笔赔偿金，够你用的，你安心在这里治疗。” 宽大的病号服松垮的贴在苏云的身上，藏在衣袖里的双手不安地攥紧，他看到姐姐放下保温桶，抬手在光脑上点了几下，“我给你转了一千信用点零花，住院费我已经交了，你现在出院我的钱岂不是白花了!” “我要是没有送饭来，你就自己去买点吃的。” 苏青手中的信用点也不多了，她还要准备苏云下一次的治疗费用，就只能少给他一点。 苏云手中从没有这么多信用点，他在能源盒工厂干活，五天才会发一次工资，由于他年纪小，能力有限，他的工资从未超过四百信用点，而且到手的钱很快就会被叔叔要走。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偷偷将工资给了姐姐，之后，叔叔抢走了姐姐给的星兽肉，认定他拿工资买吃的，又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而这一次挨打比以往更加痛苦。虽然每次挨打后，叔叔都会道歉，说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他真的不想继续留在那里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离开。 “苏云？苏云？姐姐给你熬了些白粥。”看到这个稚嫩弟弟茫然的样子，苏青不知道怎么开解他，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苏云看着姐姐支起桌子，从保温桶里倒出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他惊讶地说：“自然食物!” 看到他这般惊喜的模样，苏青拿起勺子塞到他手里，“吃吧！” 明明就是一碗普通的白粥，他却像吃到糖果一样高兴，“原来自然食物是这种味道的，比营养液好喝多了。” 苏青却听出他过得很不好，普通营养液没有味道，即使和面糊差不多，但是也不比白粥差多少，唯有劣质营养液，又苦又涩，她试探着说：“你以前喝的营养液是什么牌子的？” 苏云舔了舔唇，“不知道，袋装的，一袋可以喝一天。” 听到他这样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苏青拿起保温桶将剩下的白粥倒入碗里，继续问：“你怎么不去上学了？” “婶婶说没有钱交学费，让我自己赚钱，他们给我存起来。” 他似乎是怕苏青生气，小心翼翼地说：“你放心，等我凑够了学费，我会回学校的，我现在每天能赚一百多信用点……” 九岁的孩子，他的世界里没有欺骗一词，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苏青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酸涩的感觉，随手将保温桶盖好，“等你精神力稳固了，我送你回学校，你的监护权已经转到我这里，以后不要再相信叔叔婶婶的话，他们是骗你的。” 苏云茫然的放下手中的碗，竟然露出一丝期待的样子，“那我以后可以和姐姐一起生活吗？” 苏青摸了摸他的脑袋，“当然，你愿意和姐姐一起生活吗？” 苏云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不喜欢和叔叔一起生活，他们总是让我睡地板，太凉了，我每次夜里都会被冻醒，有时候还不给我营养液。” 他没有把自己挨打的事情说出来，小小年纪，他不知道自尊心是什么，但是他下意识的不想让姐姐知道。 他的话令苏青想起那些紧挨在一起的房门，狭窄又昏暗的房间里仅容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就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了。 病房内一直静音播放的投影忽然发出了声音，苏青和弟弟同时转头看了过去。 一片漂亮的银莲花花丛出现在主持人身后，女主持人抬手指着花朵，一脸严肃地说，“这种银莲花具有引起精神力暴动的作用，根据调查，近十年有人恶意培植这种花，并且将这些花混入市场，企图谋杀s级精神力者，至今为止已有36人因银莲花引起精神力暴动而死亡。” “整个保护区现已销毁大量银莲花，彻查所有人造花草工厂，如果发现有人私下种植，可以举报给所在区域的护卫队，根据实情可以获得奖励。” “第三保护区的五大家族之一沈家则是这次事情的源头，他们勾结螟蛉星星盗……其中主要人物…沈清阳…沈清云…” 苏云没有什么反应，同病房的另外一人倒是唏嘘不已，“竟然还有人敢勾结星盗谋杀s级精神力者，真是该死!” 苏青猛然间警醒过来，自从上次她没有联系上沈清云，这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她虽然隐隐感觉到不对，却又没发现哪里有问题，现在看来，这人是有目的接近自己，好在她当时还有点防范意识，将那些花处理过。 想起早上房东先生将花园里的花都清理掉，他会不会误会自己？ “姐姐，你晚上还会来看我吗？”看到苏青提着保温桶要离开，苏云拉住她的衣角问道。 苏青捏了捏他的小脸，放软语气，“当然了，姐姐下午还要上班，你乖乖待在医院，哪里都不要去，叔叔婶婶来了，你也不能跟他们回家，知道吗？” 苏云重重的点头，连忙道：“嗯，我都听姐姐的。” 在他恋恋不舍的目光下，苏青匆匆离开。 中午的商业街要热闹许多，很多人会趁着这个空挡出来逛街吃午餐。 新开的烧烤店铺前，排了长长的队伍，这种烧烤店很少，为了保存自然食物中的能量，烧烤店至少要有两名中级营养师，而且烧烤出来的食物必须检测后，才能卖出去。 浓郁的烤肉味蔓延在这家店铺附近，没有添加香料的烤肉中规中矩，但苏青还是被小小的诱惑了一下，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想这烧烤要是加上孜然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她觉得晚上可以给房东先生换一换伙食，天天卤肉，她都有点闻腻了。 画着淡妆的付婷站在苏青所负责的区域内，正热情的和顾客推销机甲，看到苏青，她一脸得意的和苏青打招呼，“中午好啊！你早上请假没来，赵管事重新分配了售卖区域，把你划分到后面了。” 说着她指了指店内后方的角落，“喏，就是那里。” 苏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低着头的秦星河正倚靠着机甲，皱着眉头的他看起来很烦躁。原本他不应该和苏青一组的，但是赵管事重新分配后，他执意要和苏青一组，赵轩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待在那里。 自从秦星河知道自己的哥哥没有精神力暴动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 第21章 花园里的花 烧烤 苏青礼貌地朝她笑了笑, “谢谢你告诉我，那我先回自己的岗位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苏青很快就振作起来, 角落也没关系，只要她努力, 肯定能把机甲推销出去。 这一个月她学到不少东西, 她已经在逐渐适应这份工作。 使用期的工资要到今晚才会发, 过了今晚，她以后就是正式员工, 底薪加提成, 足够养活她和弟弟。 秦星河抬头瞥了她一眼, 闷声问：“你早就知道程指挥官的精神力没有暴动，对不对？” “不知道。”苏青摇了摇头，犹豫地看着秦星河，想起他操控机甲时厉害的样子，她说：“秦星河, 我想请你帮个忙……” ** “一个月前，那个叫卫斌的营养师在来九区的飞船上被星盗劫走了，苏青的身份也没有异常, 她从小生活在十区, 十四岁时父母在兽潮中丧生，由叔叔苏宇扶养, 她还有个弟弟，前几天精神力暴动，现在在九区医院。” “不过，她叔叔苏宇似乎和地下城赌场的人有关系，需要我继续查下去吗？”秦星海似是随意的问。 地下城？正在忙着种花的程暮谦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令他想起了苏青消失的转账记录，“不用。” 这件事他准备亲自去查。 秦星海报告完这些，站在花园里看着程暮谦一点一点的又将银莲花种了回去。他们模拟月光照射后，这些花散发出来的香味对精神力没有影响，而且，他们检测过土壤，和九区其他土壤相比，这些种植过银莲花的土壤辐射杂质含量要少2%左右。 这说明这些净化后的花可以改良土质，所以程暮谦又把挖走的土壤和花带了回来。 秦星海不相信苏青，在苏青离开后，又特意查看她的身份，甚至还去了一趟中介公司，结果都证实了她没有说谎，真的就是阴差阳错之下，苏青代替营养师住进了程暮谦家里。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回三区？还是留下来？”秦星海问。 闷头种花的程暮谦停顿了一下，随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棵花苗，头也不抬地说：“留在九区。” 秦星海毫不意外他的选择，他对程家的财产并不感兴趣，除了老爷子，几乎没有什么能令他牵挂的人了。 他们抓内鬼和查询精神力暴动原因的任务已经完成，沈家被查封，再等几天联邦政府的裁决通告就会判下来，闲下来的两人也不像之前那样忙碌，而是悠闲地蹲在花园里修整土地。 天边的云朵被阳光染成了红色，苏青下班的时候天还未黑，白天的时间越来越长，冬季就快要过去了。 辉腾中介公司就在她工作的后街道上，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不过中介公司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只有值班机器人站在大厅里。渐渐适应机器时代的苏青在机器人的帮助下，顺利将押金取了回来。 离开中介公司后，苏青又走进旁边的商场。商场里买菜的人有很多，大多是刚下班的员工，顺路买些菜回家。 苏青买了些低级星兽肉，还买了一箱营养液，她上次买的营养液只剩下几支。 她抱着营养液坐上悬浮车，其实她可以选择让机器人送货上门，但是那需要交10信用点费用，10信用点都够她做十次悬浮车了，苏青不舍得。 客厅里静悄悄的，苏青将东西放到厨房后，回卧室换了身衣服。 冷清的厨房里传出机器人a1清洗锅具的声音，苏青将米熬上后，才开始处理腌制星兽肉，还未串肉，她的脑海中就已经幻想出一把烤得焦黄，冒着热气的肉串。 恒温箱中多出许多菜，茄子土豆，还有小黄鱼和虾，她都拿到了菜板上，房东先生的饭量比她想的还要大，这么长时间了，她每次做饭都不会有剩菜剩饭，所以她准备多烤一些。 机器人a1按照指令，将烧烤炉点了起来，它双眼闪着红光站在烧烤炉旁，安静地看着苏青忙碌。 清洗掉小黄鱼上面流出的黑色杂质后，苏青开始穿肉串，腌制好的肉串随手就被放到了烤网上，“a1，看好火，翻动肉串。”